土银病患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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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魂/土銀】醉(正文+後記)BY GagMai

  誒嘿,拿舊文來湊個熱鬧w 我是zhiyu系小天使www



【玲瓏骰子安紅豆】

  又一次在居酒屋碰上了,吵吵鬧鬧地便又是一個平淡如水的夜晚。

  架不住坂田銀時的一陣嘴炮,土方十四郎不勝其煩地爲他買了單,忿忿然便要離去。坂田銀時先他一步,走得並無半分猶豫,卻在確定他看不到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兀自發愣。

  然而,縱被出雲的月驚回了神志,他也只得微笑着嘆一口氣,懶懶地回身,覆又往萬事屋方向走去。


【無緣三笑也是癡】

  距離接觸還有20碼。

  距離接觸還有15碼。

  距離接觸還有10碼。

  距離接觸還有8碼。

  距離接觸還有6碼。

  距離接觸還有5碼。

  距離接觸還有4碼。

  距離接觸還有3碼。

  距離接觸還有2碼……

  接觸——“喲,多串君。”

  而後,擦肩而過。


【樽前莫話明朝事】

  又在居酒屋裏碰上了。二人一如既往地拌嘴、喝酒,然而今晚坂田銀時卻先有些醉了。正當他準備賴賬回家時,又有一人進來。他一愣,下意識地往邊上一讓,便碰上了另一人的肩。他回頭,那人也是往邊上讓了讓,他又是一愣,旋即斂了眸,暗自一嘲,卻收了方才想要起身的勢頭。

  手撐在長凳上不小心觸到了他的。坂田銀時執起面前的酒杯輕輕一晃。“多串君明天休息吧,”仰首,將杯中燒酒一飲而盡,他勾了勾嘴角,“再來一杯?”

  相觸的手,終似是醉得忘了收回來。


【紅豆無根種不成】

  儘管一大早就被JUST WE鬧醒了,腦袋一陣陣發疼,可坂田銀時的心情依然像是等到了富姦的更新一般,雀躍又忐忑。鼓搗了半天,還是作了與平日無異的打扮出了門。

  曬着四月末的陽光,有種江戶獨有的慵懶。他微笑着着聽他說自己是他喜歡的男人,看他牽着自己的手,吃他給自己買的甜點,拿着他付賬的新一期Jump。

  最後天色暗下來,坂田銀時獨自回了家,面無表情地把兩人道別前清算好的委託金塞進抽屜裏。


【花如解語迎人笑】

  坂田銀時躺在萬事屋的沙發上,天正晴,恰是合適午睡的時候,他卻躲不進那般安寧中。

  一手墊着腦袋,另一手閒閒地把玩着從超市帶回來的特價蛋黃醬,誰料一個失手,那瓶子便砸到了他的鼻樑上,一陣痠痛。有些惱怒地撇了撇嘴,他瞪了那蛋黃醬一眼,忽而聽得“刷啦”的開門聲,便慌忙把那玩意兒扔到了看不見的角落裏。

  而後隨手翻開過了期的Jump往臉上一蓋,狀似安眠。


【三杯兩盞淡酒】

  本是個平淡無奇的夜晚,然而坂田銀時在回家的路上卻聽到了不尋常的動靜。他循聲尋去,便見熟悉的村麻紗在月光下閃著寒芒,而握着它的人則護着一柔弱女子,橫眉冷對一溜兒殺氣全開的持械浪人。坂田銀時挑了挑眉頭,正要開腔,忽見寒光一閃,他心底一驚,未及思索便衝了上去。


【且樂生前一杯酒】

  一陣廝殺卻未能盡數退敵,二人只得並肩將女子護在身後。清冷月光中,坂田銀時隱約瞥見自己白色的和服染了血,明明被照耀着卻照不出光亮,暗紅猶如吞噬光芒的夜叉。他不由皺眉“嘖”了一聲,便聽得他沉而穩的聲音自側後方傳來:“還沒死吧,死魚眼?”

  “你才死了呢混蛋青光眼。”忽而便安了心。

  話音剛落,又是一輪衝殺。二人雖負了傷,但終究殺開了一條血路。坂田銀時把土方十四郎推過來的女子護在懷裏,擡頭看一眼他惡鬼般的背影,緊了緊手中的木刀,毅然轉過身去。

  ——只要是你希望的。


【自在飛花輕似夢】

  退避中,坂田銀時因要顧及那女子分了神,一時閃躲不及,背後捱了一刀。霎時間,鮮血噴涌而出,本就血漬斑斑的和服平添幾分殺氣,追殺者矚目心驚,竟看得愣了神。坂田銀時卻眉頭不皺一下,凜然回眸,反手一刀便把那人擊得倒退幾步,甚至吐出一口鮮血來。

  然而就這一回身間,其他人便已團團圍了上來。坂田銀時反應極快。他一伸手將女子納至背後,執刀面向敵人。但正當他要發力揮刀時,卻感到背後驀地一寒。直覺地扭身,堪堪讓開自背後斜刺而出的匕首,胸口卻避無可避地硬接了迎面而來的一刀,便是一陣劇痛。

  坂田銀時毫不猶豫地將刀交至左手,借力往女子的肩膀上奮力一刺,木刀便帶着淋漓鮮血貫穿而出;而後手刀劈向女子的手腕,奪過匕首便刺向敵人要害,逼得對方棄刀迴避。

  幾番廝殺過後,追擊而來的浪人大都受了傷撤退了,剩下的小部分也是重傷暈死過去的,形勢似是一片大好。坂田銀時卻並未趁機離去,而是俯身撿了柄被落下的刀,倚着牆喘了口氣,便一步步地往那女子倒下的方向走去。

  那女子堪堪醒轉。但見她被木刀釘在了金屬製的垃圾桶上,逃也不得;傷口汩汩流着血,她臉色蒼白,眼中卻不減狠戾,月光之下煞是猙獰。

  坂田銀時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卻忽然想起往日戰場裏的腥風血雨、那些他來不及救的人,以及,那人惡鬼一般透着濃烈殺氣的背影。

  心中忽而便明瞭了。然而剩下的力氣卻不足以讓他選擇最佳的行動方案。

  不得已,他逼迫那女子張嘴,用一浪人的腰帶塞住,以防她自盡;而後解下腰間的皮帶,將她的雙手捆住打了個死結。

  “放心吧,”他垂眸看她決絕赴死的神色,淡淡道,“既然他要你活着,我就不會讓你死。”

  語畢,他拄着刀立在一旁,再無言語。

  那女子也不掙扎,來來回回看了他幾眼,末了,像是領悟了什麼,嘆息一般垂了眸。


  力氣隨着鮮血一點點地流失,呼吸也漸漸變得吃力了起來。

  等不到的援兵並不令他絕望,只是有點害怕自己沒死在合適的時間裏。

  他再看一眼那受他所困的女子,仍是好端端的在那兒,便稍稍安了心。

  夜風吹得他手腳發軟,他咬咬牙,憋了口氣,又站直了些。

  坂田銀時並不介意死亡,也並不介意爲誰而死,卻遺憾要讓那人心裏多欠一份還不了的情了。

  重傷的左手力脫滑落下來,卻又掙扎着攥住了像是曾牽住過誰、也曾砍斷過什麼的,自己的右手。擡頭看着慢慢陰沉下來的天空,他只覺腦袋一陣陣發昏,許多畫面卻高清無碼地自眼前掠過。

  手腳愈漸冰冷,神色卻愈發溫柔了起來。殷紅眼眸的焦點似是落在了遠方,蒼白的嘴脣一開一合,像是在叫喚着什麼。

  “十四……”

  沒有迴應,他卻勾起了一個微笑,從容、安寧,卻是柔情滿溢,再無平日的隨意自在。


  最終,夜叉的戰衣失了色。


  ——大約,是終究自在了。


【來生緣會應非遠】

  石碑被籠在綿密的雨中,纏綿似他當時的眼。

  土方十四郎佇立許久,默然垂眸,執起地上的酒杯,晃了晃,輕聲道:

  “最後一杯。”




後記

  我是真選組的前任監察山崎退,在真選組工作已經有幾十年了。真選組在亂世中的片刻安寧中苟延殘喘了幾十年,戰死的人不是沒有,但僥倖活了下來,結婚生子、安和終老的人也不在少數。

  而第一任副長土方先生則是屬於前者。他早在十年前一次與攘夷分子的對峙裏,爲了迴護他遭到圍困的養子土方悠時而重傷身亡了。後來悠時脫離了真選組,在歌舞伎町開了家名叫“萬事屋”的私人事務所,生意一般,倒是頗有幾分人氣。

  土方先生至死未曾結婚生子,甚至連交往的對象都沒有幾個,感情方面幾乎是一片空白,可謂是爲真選組鞠躬盡瘁,堪稱楷模。如今局裏爲了悼念土方先生去世十週年,現任局長高橋特地來問我要當時的真選組監察日記。我匆匆整理一番,纔感覺翻出了一段誰也沒留意過的關於土方先生的往事。

  土方先生少年時曾喜歡過青梅竹馬的沖田三葉小姐,卻始終沒能修成正果。後來三葉小姐因病去世,這段感情似乎也就不了了之。這段往事在老一輩裏也不是什麼祕密了,因此也就略去不提了。

  只是當時的土方先生難過是難過,感情上倒也沒有拒人於千里的冷漠。至於土方先生後來所表現出來的、不願意成家立室的漠然和孤獨感,現在想來,似乎是在舊萬事屋老闆阪田銀時先生去世之後才出現的。

  現隨意摘錄幾段前塵往事,也算是勉強填充了土方先生可說是一片空白的情愛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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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

  萬事屋的老闆死了。


  那晚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剛好看見副長在探老闆脖頸處的脈搏。

  我從沒想象過,原來副長也會有那樣蒼白的表情,和那樣小心翼翼的動作。我看見他輕輕地拿走拼那個人着最後一口氣佇着的刀,動作溫柔得像是抽起酣眠的戀人手邊的雜誌。屍體失去支撐歪倒在他懷裏,他安靜地接住,感覺下一秒鐘就是擁抱和親吻。

  可是沒有。也不可能會有的吧。

  我跟在局長身後走了過去。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地一句話都沒說。副長回過頭來看我們,表情很平靜。那個時候,我以爲副長他在哭,可幽暗的月光底下看不見淚痕。

  我這才發現,原來老闆身後還護着個女人。她受了重傷,雙手被皮帶捆住,嘴巴也被布料塞住,我眯眼分辨,認出是前陣子跟副長走得很近的遊妓。

  我正要走上去檢查她的傷勢,卻聽到副長的命令:“沒死透的都給我救回來。”

  副長的聲音跟平時沒什麼兩樣,真要說不同的話,大概是有種殺戮過後的冰冷和漠然吧。我回過頭,發現他眼睛的焦點正落在我身上——不,或許是在惠子小姐,那個女人身上?還是虛無裏呢?

  “那個……惠子小姐呢?”我小心地問道。

  副長瞥了她一眼,“……帶回去。”像是再平常不過的吩咐,“小心她自殺。”

  “……是。”


△月○日

  那晚之後已經過了三天。今天是萬事屋老闆的葬禮。

  老闆的葬禮並不隆重,但認識他的人差不多都來了,擠不進屋裏的人幾乎擠滿了整條街。真選組休假的隊員也都來齊了,不過休假的副長沒有來,他留在屯所裏,說是要加班審問那天伏擊他的攘夷分子。

  沖田隊長聽到這話的時候,立馬就“轟”地把副長的寢室炸了個大坑,可副長一句話都沒有說,輕描淡寫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然後走進審訊室關上了門。

  副長今晚大概也會通宵吧?已經是第四晚了。


△月○日

  昨天新八先生約了副長出去聊了半天。副長回屯所的時候嘴角淤青了一塊,懷裏小心翼翼地抱着個包裹,表情卻像那晚一樣平靜。

  昨晚副長終於沒有在審訊室裏過夜了,可是今天晨練時他的黑眼圈好像更嚴重了。


△月○日

  萬事屋的神樂小姐跟星海坊主離開地球了。

  沖田隊長翹班去送她了,回來的時候跟副長在劍道室裏打了一場。


  雖然副長平時也並不多話,但最近好像沉默了很多。不是因爲話少了,而是整個人都靜默了的感覺,錯覺嗎?


△月○日

  新八先生還是四處打零工,不過回恆道館住了。

  局長又被大姐頭威脅【劃掉】邀請到微笑酒館去喝酒,副長也跟着去了,可是他一直在抽菸,一滴酒都沒喝。

  局長趁機再次向大姐頭求婚,對方意外地答應了。


△月○日

  局長結婚了。

  大家都很高興,參加婚禮的隊員幾乎都喝醉了,結束的時候副長一揮手讓大家都散了,就剩下他一個人收拾殘局。


  起夜經過院子的時候,我好像看見有人在水池旁邊抽菸。

  這麼冷的天,會是誰呢……錯覺吧?


△月○日

  老爹又給副長介紹女孩子了,對方是個皓齒紅脣、非常美麗的大家閨秀。

  副長陪她吃了一頓飯,接了事前吩咐我給他打的電話,藉口有任務就溜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月○日

  沖田隊長結婚了,對象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大家都很高興,副長也是。參加婚禮的隊員幾乎都喝醉了,可副長還是一滴酒都沒有喝。

  後來沖田隊長好像有點喝高了,指着副長的鼻子罵他是“懦夫”“膽小鬼”,罵他“沒種”“活該一輩子得不到愛的人”。

  副長沉默地聽着,一語不發。沖田隊長越罵越起勁,乾脆一腳踩上副長面前的桌子,揪着他衣領惡狠狠地罵道:“你辜負了那麼多人還不安心嗎!?”

  “他們已經沒辦法……”

  “你還不幸福的話,要他們怎麼辦!?”

  “土方十四郎你他媽究竟是不是個人啊!?”

  “你他媽的敢不敢趕緊找個人讓自己幸福啊!!!”

  沖田隊長像是動了真火,揪着副長的衣領流出了眼淚。

  我們在一旁看着不敢上前去勸。副長依舊沉默着,垂下了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麼。兩人沉默地對峙了很久,直到身穿禮服的新娘淡定地上前牽住了沖田隊長的手纔算是勉強收場。


△月○日

  沖田夫人給副長介紹了個女孩子,據說是她學生時代的好友,叫小美,個性比較活躍,感覺會適合副長。

  今天是倆人見面的日子,副長硬是拽着我一起去吃飯。到達飯店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先到一步,已經坐下等着了。她並不是特別漂亮,倒是一頭淺色微卷的短髮和神采飛揚的紅色眼眸非常引人注目。

  副長像是怔了很久才回過神來,居然難得地對着人家笑了笑。小美小姐看得臉都紅了。他們倆人聊得不錯,我很驚訝副長竟然可以有這麼柔和的表情、也難得他會對一個女孩子說這麼多話。

  ——這事大概是要成了吧?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副長的手機還是響了。他瞄了一眼,愣了一下,柔和的表情一收,淡聲跟我說有緊急任務要回屯所處理,讓我送小美小姐回家,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依照吩咐把小美小姐送了回家之後就回了屯所。

  可是我再看見副長,已經是連宵夜都已經吃過之後的事情了。

  將近十一點的時候,副長帶着一身久違的酒氣和淺淡得幾乎無法察覺的櫻花香氣地回來了,眼眶像是紅了,我覺得很莫名。我向他打招呼,他回過頭來,像是纔發現我,眼神有些閃爍地點了點頭算是迴應。正要離開的時候又對着我,也像是自言自語地啞着嗓子說道:“今天的酒……真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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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以後,土方先生就再沒有接受任何的相親了。不久後,他就收養了個淺髮赤瞳的孤兒,起名悠時,說是希望他能夠悠遊無慮,一世隨心。那孩子是有些調皮,卻也不失善良,嘴巴不乖巧,但總能讓人感受到彆扭的溫柔。真選組上下、乃至他常去搗亂的歌舞伎町、恆道館等地方的人都十分照顧他。

  他自小與我關係不錯,後來土方先生去世了,他緩過勁後便時時找我聊天。他常在我面前提起土方先生的往事。

  他說土方先生曾告訴他,飲酒三分醉纔是最美好的,可以看得清身邊的人,也可以假裝對方在注視着自己。

  他說土方先生曾告訴他,酒是開心時纔喝的、是和友人一起纔喝的東西。即使總是自己付賬,但喝酒也應該是幸福的時光,借酒澆愁是對酒友的侮辱。

  他說土方先生曾告訴他,想要喝醉並不困難,可人生最難得的事,卻莫過於一醉不醒。

  他說:“其實我明白,他死的時候我們爲他傷心是白傷心了……我總覺得他很早之前就死了。因爲,除了每年櫻花節悄悄跑到院子裏去自己喝酒的時候以外,他的眼睛裏都是看不見光的。”

  他說:“可我還是覺得傷心。他把我撿回真選組,養了十幾年,孤單了十幾年,最後爲我而死,我也沒能陪到他。”

  他說:“可我還是覺得不甘心……居然到他死的時候,我還是不知道他爲誰孤單了這麼多年。”

  聽到這些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嘆氣。只覺得,要是土方先生泉下有知,他是不希望有人爲他傷神的吧,尤其是——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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